黄河伏妖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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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章 熬过困境

  “嗯?”我听到这姑娘的哭诉,隐隐约约就知道了这次庞独被围攻的缘由。

  这个姑娘的脸,红的不正常,不是普通人那种自然的红润,她的身子又这么弱,联想到阴山道的人说的话,就会知道,这个姑娘估计是命不久矣,想从七门人身上得一张续命图来续命。

  她可能已经撑不久了,否则也不会直接就被阴山道的人抬过来,很明显,阴山道的人一定是那边取到续命图,这边就给她用。

  “我们跟你无冤无仇,只是你们困住了我的朋友。”我跟对方解释道:“我只求自己的朋友脱困,脱困以后就会放了你。”

  我和这个姑娘说话之间,阴山道的人在外面嚷的更厉害了,山脚下那几十个旁门的人也分出一部分跑过来,虽然他们都站在那边不敢动,可我的心七上八下的,很不踏实。三十六旁门多诡技秘术,只要一个不留神,没准就会遭道儿。

  那姑娘听我的语气比较和善,哭的就没那么厉害了。

  “放不放我,又有什么用……”姑娘抽泣着说:“我让火蛤蟆咬了,爷爷都救不了我……”

  姑娘所说的火蛤蟆,我略有耳闻,那是大河滩一些积水的水沟里很罕见的蛤蟆,通体暗红。火蛤蟆的蟾酥治疗伤寒风寒有神效,只需那么一丁点,足以除病。但是我不知道火蛤蟆咬了人之后后果会如此严重。

  姑娘小声的说了说,虽然说的含含糊糊,不过我能听明白一半儿,猜明白一半儿。阴山道的茅天师这段日子不知道有什么事,带着阴山道的高手外出了。这姑娘被火蛤蟆咬了一口,起初没当回事,也没有说,等到真难受的熬不住了,已经迟了,火毒浸入了血液,又随之流到脏腑,活不过一个月。

  茅天师外出,坐镇在阴山道的是他第四个徒弟云坛,也就是那个穿灰袍的中年人。云坛可知道这姑娘在茅天师心里的份量,当时急的要死,想来想去,天底下也只有河凫子七门的续命图,才能救她一命。

  云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庞独的下落的,这也不足为奇,我们和花衣孟家,跟排教都动过手,照过面。

  “他娘的!拿老子的话当放屁!?”黄三儿看着围拢在轿子前面的人,大声喊道:“给老子往后退!往后退!”

  “你别光在这里嚷嚷。”我小声提醒黄三儿:“咱们得想办法,朝山洞那边靠近一些……”

 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,我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,因为这一瞬间,我突然感觉自己的骨头猛的一寒,又猛的一疼。

  幽绿尸毒要发作!!!

  我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,之前就害怕尸毒发作的不是时候,越怕什么越来什么,此时此刻,幽绿尸毒又要发作。

  我急忙从身上取了药,塞在嘴里嚼,但吃了药不是马上就能减缓。尸毒发作的极快,那种令人痛不欲生的感觉,一下子就蔓延到了全身。

  现在是非常时期,我咬着牙在忍,脸上青红闪烁,汗水流的满头都是。我一边忍着,一边还要抓着茅天师的孙女,防止她突然从轿窗跳出去,只是吸几口气的时间,我已经有些忍不住了。

  那种滋味,真的比死都难受,我恨不得把身上的肉割下来,用刀子去刮自己的骨头。

  “你是怎么了?”黄三儿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病,本来就强敌环立,我再有点意外,我们的处境更加堪忧,黄三儿就气急败坏的叫那些人退后。但阴山道的人很清楚,如果茅天师的孙女有了闪失,他们这些人都不要想活下去了,所以黄三儿不管怎么喊,阴山道的人也不进,却死守着一步不退。

  “我……我不行了……”我一手抓着茅天师的孙女,只觉得尸毒发作的痛楚让我头晕眼花,脚步一踉跄,一头撞在了软榻旁边的一张用来放杂物茶水的木几上。

  我觉得脑袋一疼,连站都站不稳了,抓着茅天师的孙女,脚下一滑,摔倒在软榻上。软榻经不住俩人的重量,一下子被压塌。我的目光模糊,只是感觉额头被磕破了,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,一滴一滴都滴到了那姑娘的脸上。

  茅天师的孙女胆子小,看到我现在的样子,吓的目瞪口呆。朦胧之中,我仿佛看见有两滴血滴到了她的嘴里,想要阻止,可自己都顾不上自己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翻身滚了出去,双手死死的抓着头发,痛苦难耐。

  黄三儿一下就慌了,放下轿帘,唯恐外面的人发现轿子里的变故。

  “你是怎么了!?”

  我答不上话,只是全力在忍,只要能忍到吃下去的药生效,尸毒带来的痛楚就会减缓一些。

  我根本不知道过了又多长时间,好像宿醉了一般,等到觉得自己能站起来时,才糊里糊涂的站起身。吃下去的药,算是生效了,依然难受的要死,不过已经能强行忍住。

  “没……没事了……”

  “你这是搞什么啊,一惊一乍的,险些吓死我。”黄三儿看见我大致恢复了正常,赶紧又从轿帘处朝外观望。

  他看着轿子的右边,我从轿窗看着轿子的左边,阴山道带着十几个旁门的人,还是守在前方,我轻轻嘘了口气,尸毒不会连续发作,这一次发过了,至少会过些日子才发作第二次。

  “兄弟,咱们是让轿夫把轿子抬到山脚那边,还是架着茅天师的孙女步行?”黄三儿也明白,一直在这儿耗着,只会对我们不利。

  “下来步行吧。”我从窗子朝外看着,下来步行,虽然等于完全暴漏在敌人眼皮子底下,但是视野开阔,对方想耍什么花招,也不那么容易。

  “稍等一下,我把那些龟孙子再逼远一些。”

  骤然间,我就觉得心头很不舒服,好像是被扎了一根刺似的,非常别扭。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,我立即产生了警觉,但是轿子左右前后,都看不到有人靠近。

  我正想跟黄三儿提醒,从离我最近的轿窗外,一下子探进来一张白惨惨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