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...你还看？”周楚楚的眼眶红红的，带着哭腔对我叫道。
我一愣，连忙低下了头，尴尬地说道：“对...对不起...我不是故意的...”
虽然嘴里这么说，但我的余光还是偷偷地瞄来瞄去，这种难得一见的风景，我打心眼里不想错过。
“呵呵，你何必偷看呢？”水鬼狐媚的笑了笑，说道，“放心吧！待会，保证让你看个够！”
我难以置信地看向水鬼，声音颤抖地说道：“真...真的吗？”
“草！曾剑，你他妈是不是色迷心窍了？居然想占我姐的便宜？”陈钱伟冲着我愤怒地叫道，情绪非常激动。
周楚楚也没料到我居然说出这种话，整张脸都气白了，指着我骂道：“姓曾的，如果你敢再看我一眼，我非挖掉你的狗眼不可！”
她不说话还好，这一说话衣服的碎片又抖落了不少，吓得她惊呼一声，连忙伸出双手去遮挡。
可是这乍现的春光又如何遮挡得住呢？
不过这一次我没再得寸进尺继续偷瞄了，而是低下头思索着。
这水鬼到底有何用意？难道她说的人间美景就是撕破周楚楚的衣服，让我在死前能够一饱眼福？
“曾公子，我且问你件事。”水鬼忽然笑吟吟地对我说道，“你对这周姑娘，可是有着情意？”
我愣了愣，随即笑出了声，瞥了眼周楚楚说道：“你在说什么胡话？这样野蛮的女人，我怎么可能感兴趣？老实说，我一直都把她当成男人来看待，哦不对，是男人中的男人！春哥中的春哥！”
水鬼摇了摇头，叹息道：“你们人类就是虚伪，明明喜欢对方，却又不敢承认。就好像我的夫君一样，明明心里爱着我，却又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。”说完这话，她还幽怨了看了陈钱伟一眼。
陈钱伟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，冷笑出声：你就在那自我陶醉吧，反正我喜不喜欢你，心里清楚得很。
水鬼皱了皱眉，忽然对陈钱伟挥了挥手，陈钱伟顿时两眼一翻，陷入了睡眠之中。
水鬼慢悠悠地走到了周楚楚面前，看着她说道：“你呢？你喜欢曾公子吗？”
“呸！我又不是瞎子，怎么可能喜欢这个丑八怪？”周楚楚的身体蜷缩在地上，一脸厌恶地骂道。
我在一旁有些尴尬，同时心里感觉颇为悲凉，那是一种得到真相后难以接受的体验...
我暗暗叹了口气，周楚楚，你果然很恶心我...
是啊...无论我再看多少次《阿Q正传》，无论我再安慰自己多少次，终究...还是回到了现实。
我长得并不好看，甚至可以说...很难看！
正因为这张脸，所以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个处男。我是个有些自恋的人，但我也是个不太自信的人。生活中的挫折与白眼，让我对很多事一笑置之，但事后心里的疙瘩却并没有消失。那些闲言碎语，那些冷言嘲讽，都在一次次打击着我的自尊。
我自恋，但我不自信。
幼儿园，我吓哭过女老师，小学，我吓尿过想打劫我的混混，初中时，一个女道士差点把我降服，但她看到我的样子后突然狂吐不止，所以我才能躲过此劫。类似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，我几乎耳熟能详...
现在大学了，我虽然长得没以前那么难看了，但终究还是丑男一个。放在茫茫的人海当中，都是相当扎眼的存在。
当我第一次碰到周楚楚的时候，这个女人就在火车上看着我，老实说，那时候我挺慌的，被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一直盯着，难免会让人心跳加快。当然，最重要的还是我害怕，害怕她就这么当着我的面吐出来，再度让我的自信心重新跌落谷底...
然而，她并没有吐。她不但没吐，反而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，整整盯了我半个钟头，连我这个脸皮奇厚的人，都不禁面红耳赤。
那一刻，我知道她看上我了。
如果不是看上我了，她怎么可能会看我这么长时间呢？
可是结果并非如此，她一直看我，只是在监督我，她怀疑我人类的身份，怀疑我会不怀好意。
虽然真相有些悲剧，但我却暗自有些窃喜。
毕竟她是第一个盯着我这么久，都没有吐出来的女人。
也许从那时候开始，我就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情感。
这是一种危险的情感。
僵尸与驱魔人，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存在。
虽然我不知道母亲和父亲是如何在一起的，但我想那一定是个充满传奇，充满艰辛的故事。
我和周楚楚也能有这样一个故事吗？
这不是我个人说的算，还要看她。
好吧，到了这个时候，我必须承认，我喜欢她。
不过从她的态度看来，她应该是不喜欢我的。
惆怅的感觉油然而生，我一时之间就这么呆住了，感觉脑袋乱嗡嗡的，生与死早就飘在了九霄云外。
“不！你骗人！”水鬼尖锐的嗓子叫了起来，她指着周楚楚说道，“你明明也喜欢这个男人，只是你不敢承认罢了！”
“我...我才没有！”周楚楚小脸涨得通红，嘴里不满地嘟嚷道。
水鬼不屑地笑了笑，说道：“所以我才说人类都是虚伪的产物，明明是一件光明磊落的事情，却又宁死不敢承认。我问你们，你们真的想把这份情感带到棺材里吗？你们应该很清楚，落到了我的手上，只有死路一条，如果你们现在还不敢坦露自己的心意，那么你们一定会后悔的！”
水鬼的话犹如一记重锤，狠狠地敲打在了我的心头...一股极其强大的冲动瞬间涌了上来...
是啊，我都要死了，为什么还不敢承认呢？
怕被拒绝？
呵呵，都快死的人了，还在乎这种事吗？
水鬼说得没错，人类实在是太虚伪了，明明喜欢，却又要装作满不在乎。
还好，我不是人类。所以，我不需要有任何负担。
行了，尊严算什么？他妈的滚一边去吧...
我深吸了一口气，目光深沉看向了周楚楚，开口说道：“好吧，我承认，我的确...”
“是啊！我就是喜欢这个臭僵尸，我承认又怎么了？”
一个悦耳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，瞬间掩盖住了我还未说完的话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