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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
    走一阵,谢刃又没话找话地问一句:“你能找到离开里的门吗?”

    风缱雪摇:“我从没研究过山河入画的术法,况且幅鲛绡图比起普通的山河入画,还繁复许多。先前只说鲛人一族善于纺织,技艺精妙天难寻,回也算见世面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找不到门,也有找不到门的好处。”谢刃道,“就么一个个地拆去,还能顺便看看九婴都在搞什么鬼。”

    可能是因为到九婴的字,一直昏迷的天际嗓子里突然发出含糊的声音,两条手臂也青筋凸显,像是使出浑身的力量去拔剑,但因为被囚禁太久,他的身体已经像雕塑般僵硬。谢刃掀开他的眼皮,看着那对发白的神瞳仁,皱眉:“神智还没回来,如此躁动,不会是妖化吧?”

    “不像。”风缱雪道,“天际的修为极其深,九婴既然能将他制服,就一定会想设法去侵占,而现在却失败,理由只有一个。”

    九婴是邪,但大凶的妖邪,也法侵占一颗至真至纯、欲念的心。

    谢刃看着天际:“人们虽常说愿为大道而生,愿为大道而死,但得多,耳朵也就起茧,却不知世间原来当真有人能将心活成一捧清可见底的水。也对,先前被附身那两人,姓金的就不说,落梅生也是有**有愧悔有执念,自然容易被九婴钻空子。”

    风缱雪问:“你的心又如何?”

    “我?”谢刃扶着天际继续往前走,“我所思所念,所欲所想,怕是比落梅生还多个千百倍,所以只能靠手中把剑来挡九婴,指望不上胸腔里的颗心。”

    风缱雪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谢刃得一噎,他原先还有些忐忑,忐忑对若继续问自的思念欲想都是什么,究竟该如何回答,却没想到会等来一个“好”,不是,“好”是什么意思,难道你对我的少男怀就一点都不好奇吗?

    风缱雪紧走两步:“我们去一世界。”

    谢刃只好将嘴边的话咽去……其实原本也没想好怎么说。他拔出逍遥剑,刚刚贯满烈焰,不远处却突然出现异动,紧接着,便有狂风从云端呼啸卷出!

    一道惊雷撕裂苍穹。

    风缱雪带着天际飞掠后退,堪堪躲过迎面砸来的巨浪!两人脚的沙滩摇晃震颤,如被抛上海面的一块木板,谢刃一手牢牢抓住风缱雪的手臂,另一手举起逍遥剑,用尽全力向一砍,火光轰然冲入大地,可回的世界却并没有塌陷,相反,不熄的红莲烈焰还争先恐后浮上水面,到处激荡冲刷,险些燎伤昏迷不醒的天道长。

    风缱雪道:“为能困住天际,九婴看来在一世界上多些功夫。”

    两人一左一右拖起天际,共御剑升至半空。此时仍不断有雷鸣炸开在耳边,雨点似利刃上脸颊,带来阵阵刺痛。谢刃道:“海水正在越来越,他不会是想将我们淹在此处吧?”

    风缱雪二话不说,从乾坤袋中拎出倒霉水妖,顺手将他抛向海中:“探路!”

    正在睡觉的水妖稀里糊涂:“啊?”

    然后就被巨浪灌一肚子水,瞬间消失在惊涛骇浪之中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谢刃提醒:“地又煞又邪,水妖怕是欢喜得如回老家,你就不怕他趁机溜?”

    风缱雪笃定:“他不会。”

    谢刃不解:“为何?”

    风缱雪看他一眼:“你猜。”

    狂风暴雨,电闪雷鸣,实在不是一个猜谜的好地。但谁让谢小子窦初开呢,正处于怎么看心上人怎么可爱的没天理阶段,便花式吹捧道:“因为在你的悉心教诲,他已经痛改前非,洗心革面,决定新做妖,自不会背信弃义。”

    风缱雪左手翻转,一道银色丝线时隐时现:“因为我牵住他的命脉,所以么话,么死。”

    谢刃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好凶,有个性,我喜欢。

    巨浪还在不断向上咆哮!谢刃没什么初恋经验,直到对面的人都淋成落汤鸡……不是,都淋成沾满水的白色漂亮小花苞,才后知后觉想起好像应当替他挡一挡,于是立刻放出一道屏障,谁知天不遂人愿,屏障刚竖好,天上雨却停。

    谢刃道:“又是为何,九婴不至于就点手腕吧?”

    风缱雪看着海面:“是水妖。”

    谢刃将信将疑:“水妖有么大的本事,竟能让风雨停?”

    “如你才所说,他入海是回老家,自的地盘,本事自然大。”风缱雪道,“来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就见一道黑影从海中蹿起,劈着嗓子大声哭道:“救命啊!有鲛人杀我!”

    谢刃啧啧:“刚说完有本事就模样,确实不禁夸。”一边说,一边飞身上前拎起水妖,又反手一剑替他挡去身后追兵,带着回到半空。

    海中密密麻麻冒出一支队伍,人数约莫三百,有男有女,容貌极美,却都满脸杀意,身后各自拖着一条长长的鱼尾,正是鲛族。

    水妖手中攥着一颗珠子,是他才从海底一个大蚌壳内生抠出来的,曰“兴浪珠”,只蚌壳一开,此珠便会在天地间兴风作浪,引发绵绵不绝的雷暴与海啸。水妖继续惊魂未定道:“我刚取珠子,群鲛人突然就冒出来,我本欲杀,又怕琼……风子,怕风子说我胡乱杀生,只有赶紧逃出来。”

    风缱雪接过兴浪珠,扫视一圈的鲛人:“他们并非人偶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身上也没有怨,就是普通的鲛族。”谢刃道,“怎么会与九婴扯上关系。”

    风缱雪道:“鲛族美貌脆弱,泪落成珠,歌喉曼妙,又擅长纺织,本该忧虑地活在海中,只可惜世间恶人太多,喜欢将他们当成赚钱的工具,多有虐待屠杀的惨案发生,鲛族心中多有怨,自然容易被邪魔引诱。”

    谢刃御剑降到低处,还未来得及开,便有许多银光利箭朝他射来!

    “喂!”谢刃闪身躲开,“我说你们,冤仇的,怎么一见面就痛杀手。”

    鲛人仇恨道:“你想烧干片海。”

    谢刃赶紧解释:“别,我哪有烧干海的本事,只不过想烧出一条路,早点出去外罢。”

    不说还好,一说出去,鲛人们反而越发狂躁愤怒,眼看新一轮箭雨将至,谢刃不得不暂时回到风缱雪身边:“现在怎么办?说话不肯,杀也杀不得。”

    风缱雪问:“他们最怕什么?”

    谢刃答:“一怕海被烧干,二怕有路通向外界,概括起来,就是怕目前的生活被乱,度过上东躲西藏、朝不保夕的日子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风缱雪又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大捆绳索,“个世界如此柔韧,连你的红莲火都烧不破,我怀疑与鲛人织布的技法有关。既然杀不得,那你便去将他们全部绑,也好慢慢审问。”

    谢刃答应:“好,那你顾好自与天道长。”

    风缱雪点,看着他风风火火冲向海面!水妖也站在空中看热闹,他心中实在好奇,憋半天,到底没憋住地问:“势如此危机,理应抓紧时间,上仙为何不自出手?”

    可能是看在兴浪珠的功劳上,风缱雪难得有心回答一句:“练手,机会难得。”

    况且凭谢刃现在的本事,对付群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,回用的时间比一刻钟更短,麻利就将对手全部包串成串,为首的鲛人男子身穿红衣,一直在破大骂,脸生得有多美,话就有多脏。谢刃随手用一块破布塞住他的嘴,呲牙道:“你怎么么大脾?”

    旁边有个年幼的鲛人,可能是想替红衣鲛求,便说:“他昨天刚成亲。”

    “成亲还么大脾?”谢刃不理解,“告诉你啊,我若遇上大好事,只恨不能每天写十几首花团锦簇的绵绵长诗来抒,哪里会梗着脖子骂娘,怨么大,你怕是娶个三只眼的老妖婆吧?”

    红衣鲛唔唔唔地,骂更凶,一条滑溜溜的鱼尾“啪啪”乱拍,刚好溅前来审问的风缱雪一脸水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谢刃扯过衣袖替他擦擦脸,哄道:“他刚娶媳妇,内心比较躁动,你最好换个人问。”

    风缱雪皱眉:“有媳妇就躁动?”

    谢刃答:“看他模样,的确是。”

    风缱雪继续问:“那你躁动吗?”

    谢刃立刻否认以示清白:“我当然不躁,我又没成亲没媳妇……哎,你怎么又用袖子我!”

    沾水,跟条麻绳似的,还挺疼。

    风缱雪没理他,将红衣鲛嘴中的破布扯出来,冷冰冰地威胁:“若不说出一的世界的出,那我便炸毁鲛窟,烧织机,强占片海域,将你们当成奴隶驱使,至于长得好看的,”他目光搜寻一大圈,随手一指,“就几个吧,全部分给位新任海王做妻做妾。”

    水妖受宠若惊:“新任海王,我?”

    “废话,不是你,难道还是我?”谢刃一脚将他踢到前,“站直,让你的妻妾与奴隶们好好看看。”

    鲛人们最为娇弱美丽,哪里能受得水妖那张枯黑模糊的脸,有几个当场就吐。红衣鲛骂道:“你们以为在里发生的一切,外都看不到吗?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!”

    “谁,九婴?”风缱雪盯着他看片刻,突然一把将人拎起来,广袖一遮,目光望向对瞳仁深处,低声快速问道,“世界如何拆解?”

    红衣鲛神呆滞,喃喃吐出几个字。

    风缱雪撤去摄魂术,将他新丢回海中:“你且看看,九婴会不会来救你。”